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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秋天的云》(十二)作者:肖京宁
发表人:肖京宁  更新日期:2016-12-21  阅读:1102   评论 0   字号:加大 / 缩小

难道白兰真到了成都永红小学?难道她已成为该校职工?云海带着疑问赶到这所地处西郊的军队小学校。           

成都永红小学的欧阳校长接待了云海。她听完云海介绍后说:“你要找的老校长已经退休,她本人也搬回雅安老家去了。”“啊!”欧阳校长缓了一下说:“不过,老校长临走时专门交代过这件亊。”云海急忙问:“她怎么说?”

欧阳校长起身从档案柜中取出一大牛皮信封,云海扫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封从昆明二八七四厂寄来的信函。当欧阳校长从信封中抽出白兰简历时,一张照片打着旋落在地上。云海上前拾起照片,他认出这是白兰在云南农场集市照相馆所摄,他只是不知道白兰已将这张照片寄到了成都永红小学。

欧阳校长:“白兰父亲帮我校一职工子女解决了两地分居问题,我们也同意白兰来我校临时工作,商调函也早已发出,可…”她看了看云海又说:“听老校长介绍,白兰根正苗红,能歌善舞,有责任心,容貌身高都没问题,各方面条件也不错,符合我校生活老师标准。还听说她拿过云南农垦兵团舞蹈一等奖,我们当然欢迎她。”“哦。”“但是…”欧阳校长话锋一转:“老校长代表学校同意过白兰,我本无话可说,可白兰一直未到,直到现在连她的档案也没有过来,不知为何?”女校长停了一下问:“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吧?”云海无言以对。

双方沉默了一会,欧阳校长突然想起什么:“是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改主意不来了?”云海急忙否认:“不是,绝对不是。”“那她为什不来?”云海再一次哑口,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可能是看出了一些眉目,欧阳校长笑笑说:“白兰现在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看来你这个男朋友当得不合格呀。”她站起来对云海说:“你跟我来。”欧阳校长带着云海参观了整个校区。
    永红小学是一所寄宿制小学,学生着统一制式服装,学校的伙食标准、教学设备和“一条龙”服务生活设施都是一流水平,他们的学习、生活条件要高出其他小学一大截。

欧阳校长边走边说:“我校是一所部队小学,学生父母都是祖国西南边疆戍边军人,他们要一年、甚至两年才能休假回来看望自己的孩子,我校如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直接影响到边防军人的工作,我们老师责任重大啊。”“是这样。”“过去我校老师是军人,现在虽然不是了,但对老师的要求仍然很高,政审很严,一般人是不会放进来的。”      

两人来到一年级教室外,欧阳校长指着窒内上课的孩子说:“你看,这些娃娃还无生活能力,他们的吃喝拉撒我们都要面面俱到,必须要有专门的生活老师去照顾他们,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女校长对身后低头不语的云海说:“像白兰这样有责任心、家庭出生又好、单纯漂亮、有志于教育事业的年轻人,我们当然需要。如果她嫌弃是临时工,以后可以慢慢转正嘛。”

欧阳校长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云海说:“这样吧,请你想办法通知白兰,我们再给她一个月时间,希望她尽快带档案过来参加学校‘政审’,如果下个月的今天白兰仍未前来面试,我们将视她已主动放弃这份工作,另外安排其他临时生活老师”。云海尴尬极了,他挤出笑容应付道:“我尽快想办法转告她,谢谢校长。”

走出永红小学大门,云海知道一切都完了,因为白父牵涉到所谓的“派性”问题,正在接受组织审查,白兰不可能通过学校“政审”,白兰来成都永红小学肯定是不行了。

六神无主的云海回到家中,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早已看出问题的云父问:“遇上大麻烦了?”云海咬着牙说:“没什么,我能搞定。”不到最后一刻,不想连累父母的云海不会吐出实情。

云海起身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他只觉头皮是阵阵发麻,看来必须要去一趟西双版纳,那怕希望十分渺茫。云海暗自思量,从州政府组织部门中应该能打听出白父去向,“雁过留声,人过留影” ,毕竟州政府比昆明市政府要小许多,一个厂级干部调动到他们那里,无论如何都会留下印记,打听起来应该比较容易。想到此,云海翻身坐起,回过神来的他自言自语:“好,就这么定了。”

时间一晃到了年底,云海终于熬到了学院寒假,他再一次告别父母,踏上去云南西双版纳的路途。这一次上路的云海可不像上一次那么信心百倍,坐在火车上的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的前方完全是未知数。

火车上长时间的思考和汽车上长时间的颠簸,云海是心身疲惫(那时侯坐火车是一个苦差亊),他一路昏昏沉沉地到达西双版纳。

当祖国北方还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时,祖国南方的西双版纳却是生机盎然、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的大地上,参天大树枝繁叶茂,草木花朵郁郁葱葱,满山遍野的山茶花、杜鹃花争奇斗艳。这里炫丽多姿、令人陶醉的彩色风景,往往会使客人久久不愿离去,真不愧是“七彩”云南的样板。

云海无暇欣赏南国美景,他急匆匆赶到州政府,从一楼问到四楼,从组织部打听到人事部,得到的回答都一样,没有一个从昆明调过来的白副厂长。此间还有一热心人过来拍拍云海肩膀:“小伙子,是不是你搞错了?或者是他在其它什么州?”面对这个现实,云海失去了方向感,他不知下一步应该怎样走。怎么办?真要失去白兰?他彻底灰心了。忧心忡忡的云海不由自主地顺着楼梯步步向上,当他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大楼屋顶的天台上。

望着远处随风翻滚的大片椰林,云海两眼迷茫,他真想放开喉咙大喊“白兰啊白兰…你到底在哪里,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你知道吗?”云海仰望天空,他的眼睛湿润了。

此时此刻,云海根本不会想到,天下就有这样的巧事,当他正忙着在州政府大楼内四处乱窜打听时,白兰的父亲正坐在一墙之隔的州政府小礼堂开会。

白父现是国江电子管厂副厂长,主管后勤工作。他是专门来参加州政府组织的军工系统副食品供应会议。会议结束后,白父带着厂办秘书走出州府大门,他们登上北京吉普,向地处大山深处的国江电子厂驶去。

白父前脚走出州政府大门,刚从办公楼下来的云海后脚就跟了出来,他与白父“擦肩”而过,错过了与白兰见面的最后一次机会。

国江电子管厂是一家专门研制火控雷达的军工厂,他们的产品主要用于海军舰炮。这种火炮自动控制系统无需人工瞄准,战场反应速度快,它能为大海中摇摆颠簸的舰艇火炮提供极高的命中率。国江厂研制的这套高科技武器系统如装备部队,将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海军战斗力、缩小我海军与外军的差距。

根据当年 “要准备打仗” 的战略布局,国家在大西南全面展开“三线建设” ,将“一线”沿海城市中的先进军工厂迁往云南、贵州、四川三省。上海国江电子管厂就是这些迁移大军中的一员,为支援内地“三线”,他们由上海浦东迁入云南西双版纳。

上海是中国最先进的超级大城市,也是国家轻工业产品的重要生产基地。上海制造出来的大众消费品在全国是首屈一指,只要上市就会引发人民群众的抢购狂潮,要不是当年政府用“工业卷” 去进行平衡、去限制人们的购买力,国内市场非乱套不可。上海产“三转一响” (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是人人渴望得到的“奢侈品”。毎年“三转一响”指标下来,各单位领导都是绞尽脑汁算计,忙着如何去进行分配、如何去“摆平” 各种关系户。可是,不管他们怎样公平,执行起来却是矛盾重重,不满意的人永远是绝大多数。一张“工业卷”不知成全了多少人的幸福婚姻,一张“工业卷”也不知多少人为它结下 “梁子” ,成为“仇人” 。

国江电子厂是国家重点企业,职工是清一色上海人,政府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生活条件,不少家庭有“三转一响” ,加上内迁厂有国家补贴,该厂职工生活水平要大大高于当地群众生活水平。在那个日用品十分匮乏的年代,上海产高档消费品显得十分“高贵”,谁家要有上海产品,将会引起众人羡慕。难怪有职工洗衣服时,会举起手中肥皂向旁人显示:“阿拉用得是上海肥皂。”有“物质基础” 做后盾,国江厂职工自然就会有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也是正常的。

国江厂坐落于群山环抱之中。沿着蜿蜒曲折的国防公路进入山区五公里后,前方豁然开朗,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近一平方公里的大平坝子。国江厂除少数要害部门设在钢筋混凝土山洞里外,其余大部分建筑物就建在这个小平原上。远远望去,设计研究所、大礼堂、厂房车间、职工食堂、家属宿舍等各类建筑排列的整齐划一;生活区中的两个蓝球场,一个足球场显得特别“抢眼”, 显示出该厂的“气质”,一看便知这个厂非同一般(凡注重体育文化的单位,都有着较强的经济实力)。

国江厂迁来落户后,立即成为县上乃至州上的纳税大户,他们带动了当地经济的迅猛发展(不说他们为当地创办的各种加工厂,光是职工家属每天消耗的疏菜、瓜果就是一个“天文数”),理所当然受到地方欢迎。

白父任国江厂副厂长,其任职令由省国工局在军工系统内部直接下达,此任命不经过地方组织部门,云海不可能从州政府相关部门中打听出白父的工作单位。白父调入国江厂不久,白母、白兰也正式调入该厂,成为该厂正式职工。

经过急风暴雨式的“文革”风暴,又经过后期清理阶级队伍的“政审”,白家人终于得以团聚,只不过在他们的团聚中已经多出一位家庭成员。

半年前,白兰在母亲老家县医院生下一女孩,取名——云兰。在白母家族的关照下,白兰在当地为孩子上了户口,领到了各种婴儿供应号票,解决了孩子的基本生存问题。

当白母和抱着孩子的白兰与白父重逢时、特别是白父看到多出来的家庭小成员外孙女时,他是唏嘘不已。白父急忙接过小孙女紧紧抱住,一个劲说:“叫爷爷、快叫爷爷啊…”看着眼前的爷孙俩,白兰虽然在笑,但她却是满脸泪水。白母:“真是的,她还这么小,怎么叫得出来?”她上前抱过孩子,转身走进里屋。就这样,白兰一家四口在国江厂正式安家落户。

全家人团聚不久,安顿好的白家问题出来了。每晚吃饭,饭桌上的白父会黙黙地看着白兰抱着孩子进进出出,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白父喝一杯酒,就会轻叹一口气。白母当然理解,她小声问:“是为兰兰今后?”白父放下酒杯:“是啊。”白母边为白父斟酒边说:“她长期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是不是找个机会与兰兰谈谈?”白父:“原来总认为不好开口,现在看来要与她好好谈谈,把所有的话都谈开,起码要让她有一个思想准备。”老俩口统一了口径,准备找机会和女儿深谈一次。

一个周末晚上,白兰奶完孩子、哄孩子睡着后,白父对白兰说:“兰儿,出来一下,我有话说。”待女儿出来坐下后,父亲迟迟不开口。白兰:“爸,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对女儿说?”白父叹了一声:“唉…现在细细想来,确实有点后悔,也怪我当时不冷静,太冲动,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求调动工作不可,结果把你们害了。”

白兰:“爸,你千万别这样说,就算你不主动要求,也有可能调过来呀。”白兰看了一眼父亲继续说:“这个单位也很好呀,我因此参加了工作,成为正式职工,再说不定哪天落实政策,又把你老人家调回昆明呢。”白父露出一丝苦笑:“不要尽想好事,还是要做好在这里待一辈子的长期打算。”

白兰:“不管怎么说,今后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不然我和妈、还有你外孙女会很难过的。”白父缓了口气说:“行,我答应你,以后不说了。”白父沉思片刻后说:“好,现在说说你的问题。”

白兰一听,随即抬头望着天花板说:“我没什么问题。”白父语重心长:“我和你妈无所谓了,在哪里都行,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和我孙女,你们今后怎么办?”

白兰安慰父亲:“哎呀,爸,你放心,很简单嘛,等孩子断奶后,我去成都找他就是了。”白父轻轻摇头:“你说得轻巧,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谁知道他那边有什么变化?”

白兰笑着说:“怎么可能有变化?不会的,我了解云海,他是个痴情的人,他会等我,肯定会的。”白父仍是怀疑:“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然好,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白兰“忽”的一下站起来说:“他敢,我手上有他女儿,到时我带着女儿去成都找他,大众广庭之下,看他怎样面对我们母女?”

一直在卧室聆听的白母急忙走出来插话:“不能这样做。”白兰奇怪地问:“为啥?”白母:“你想想,在他们那里,突然冒出一个大姑娘带一孩子来认亲,还硬说这孩子是他的,这像什么话?不把他吓死才怪呢。”白兰噘着嘴说:“吓死活该。”本是一脸严肃的白父忍不住“扑哧” 一下笑出声来。

白母:“如果云海已考上大学,他现在就是大学生。他一个大学生,是要脸之人,又是你男人,这样影响多不好。”白兰不服气地说:“哼…到时候我带着女儿去成都喊他爸爸,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父对白兰说:“你妈说的有道理,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得太简单。”白兰想了想:“哪怎么办?现在我就去成都找他?” 白母:“又乱说,这怎么行,你走了,谁奶孩子?你不能离开。”

白父;“原来支持你们恋爱结婚,一是你们真心相爱,二是你们有明确的发展方向,去成都安家。可现在情况变了,你们两地分居,又没‘扯证’,时间久了可能有变。”白母在一旁点头:“是,是。”白父已感觉到女儿婚姻的前方潜伏着“危机” 。

白父见女儿不说话,有点愧疚地对白兰说:“现在我们家就这个情况,你还是要有所准备。”白兰问:“怎么准备?”白父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白母若有所思:“从道理上讲,不管云海是否考上大学,只要回成都,他就要经过昆明,二八七四厂离昆明火车站并不远,按理他应该能找到我们家。”白兰:“是呀,我敢肯定,他一定来过我们家。”白母接着分析:“就算当时家中无人,他也应该留下纸条什么的。”白父边回忆边说:“当时我就想过这种可能。搬家前,我专门检查过门窗缝隙,可什么也没有发现。”白兰:“是吗?”白母:“你爸是仔细之人,他说没有就肯定没有。”

白父:“当初我被隔离审查时,云海来看我,因怕他被牵连,我未见他,只是通过看守人员给了他张纸条,让他快走。”白兰着急说:“你应该见他,当面告诉他我在昆明75医院呀。”白父瞥了白兰一眼:“为不使看守人员察觉,我在纸条背面右下角写下很小的“75”,暗示你们当时在昆明75医院,让他去找你们。”说到此,白父长嘘一口气:“现在看来,他并没看见“75”这组数字,或者是他没有理解“75”的涵意。”

白兰:“云海也是比较仔细的人,从常理上讲,他应该看见,也应该理解“75”是什么意思,问题是他为什么没来呢?”

白兰想了一下又说:“云海与他父母同住,也对我说过他父母工作单位,一大串号码厂名实在记不得了。”白父不满地说:“你呀、你呀,叫我怎么说你,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有句话怎么说的,恋爱中的女人…” 白母急忙制止:“行了,就别怪孩子了,我们年青时不也是这样吗?你当时不是也记不住我妈老家的地址吗?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快想辙吧。”

白父瞪了白兰一眼:“你大大咧咧的性格得改改了,到现在也说不清楚云海父母的单位,想帮你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白兰委屈地眼泪汪汪:“当时确实没在意,只晓得与他一起去成都生活,后来住进医院,出院后又回老家生孩子,谁知道亊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白兰说着说着低下头,泪珠啪啪掉在地上。

白母走过来搂着女儿:“别急,慢慢想,今天不行还有明天。”白兰突然抬起头说:“云海父母单位在成都南郊,也是军工厂,他父亲是车间主任,厂名中好像有个‘八’字。”

白母:“要不我先去趟成都?”白父:“那可不行,你这个新上任的伙食团长还管着两个大食堂一千多人的伙食呢。你算是当地人,外出采购和厨房工作一天也离不开你。”

白父思考了一会,加重语气说:“起码现在不行,这里可是半军事化管理。从时间上看,去成都来回最少也需要十天,你刚来上班不久,以什么理由请假?总不能说去成都找女婿吧?”白母一听,顿时无语。

最后,白父无奈地说:“不知近期能不能捞上一个去成都出差的机会?”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到可笑,这怎么可能?白母忙说:“争取一下嘛。”

白父起身走到窗前,他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蓝球场说:“去成都出差根本不可能,还是不要想了。”跟在他身后的白母问:“能否设法联系一下成都九四信箱那位亲戚?”白父头也不回地说:“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都难说,就是在,也不知能否联系上,再说人家也不欠我们什么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白家的家庭会议没有拿出仼何可行性方案。

 

(本人原创)

 

发稿人
发表人: 肖京宁
地区: 四川省成都市
现状: 国家公职人员
年龄段:中年
参军时间:1970 年 11月
原/现所在部队:
职位: 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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