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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秋天的云》(十三) 作者:肖京宁
发表人:肖京宁  更新日期:2016-12-21  阅读:931   评论 0   字号:加大 / 缩小

一直到大学毕业,云海也没有等来白兰,他甚至连白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云海十分担心,白兰是那么的漂亮,身材气质又极为出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人注目,追求她的人肯定很多,如果白兰再去找一个比自己条件更好的男人,那是太容易了。可眼下自己除了等待之外,没有其它办法呀,心如死灰的云海在行动上不得不放弃了。

大学毕业后,云海顶替父亲退休指标进了成都二五一八工厂,被安排在厂部办公室担任秘书工作。云海是“文革”后第一个进入该厂的大学生,他随即被厂政治部列为“第三梯队”,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大潮席卷全国,“投机倒把罪”已不复存在,做生意挣钱也不再是见不得人的亊。特别是政府出台了提供贷款鼓励支持个人经商的政策后,全国各地进一步掀起了“全民经商”的热潮。“经商热”兴起后,穷怕了的人们纷纷跳进“大海”加入到经商队伍之中,开始了“淘金梦”。一窝蜂“下海”的大军中,有普通居民、有国企职工、甚至还有相当一级的国家干部。

由于国家政策出现重大转变和国内市场的巨大需求,夸张一点说,当时随便一个“破烂货”经过几百公里运输,恐怕都会卖出一个好价钱。在疯狂的“捞钱”比赛中,确有不少人挖到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当然,有人成功,就会有人失败,市场经济的“汪洋大海”不知“淹死”了多少人,也不知有不少人被“海水”呛得要死不活、奄奄一息地爬回来“上岸”。

上班不到半年,云海就厌倦了厂办秘书工作。他问自己: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坐在办公室发呆?真没意思。当看到姐夫和几个知青朋友“下海”富起来时,云海更是坐不住了,既然他们行,我也能行,他萌发了出去闯一闯、去看看外面精彩世界的想法,云海准备辞职“下海”了。

云海明白要辞职“下海”,谈何容易,房子不要了?前途不要了?一旦不成功再想回来,门都没有。辞职后就是一个没有组织的人,一个失去了“根基”、在社会上“飘”起的人。云海考虑了很长时间,最终下决心辞职。他面临的第一关便是父母,云家爆发了一场父子间的激烈争论。

一天下班回家,云海对父亲说:“我想辞职。”云父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云海不敢看父亲:“我想‘下海’经商。”云父“啪”一拍桌子:“胡说八道,你发什么疯?你这份工作来得容易吗?我坚决不同意。”云海耐着性子说:“爸,刘进上个月倒腾一批水泥,足足赚了两千元,顶我四年工资收入。”云父:“他赚多少钱管你什么事?”

云海见父亲动怒,没敢开腔。云父压了一下火气:“不要去羡慕人家,别看他今天闹得欢,就怕他将来拉清单。你现在有稳定的工作,这可是铁饭碗,可保你一辈子无忧,别去瞎折腾。”

正在厨房忙碌的云母一听儿子要辞掉工作,吓得赶紧跑出来劝说:“找个正式工作不容易,你毕业后没服从分配,你爸不知托了多少关系,上上下下跑了多少路,他自己又提前退休,才换取到你现在这份坐办公室工作。你不知道,厂里多少人正盯着你的位子呢”。

云海:“我的工作就是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抄抄写写,或者被支去为领导办私事。”云父:“你懂个屁,能为领导办私事说明领导信任你,许多人想亲近领导还争不上呢,再说为领导办私事也是你秘书工作的重要内容,也是你应该做的。”

云海见谈话无果,重新调整了思路。他起身环顾室内:“看看咱家,真是太穷了,我出去挣点钱回来,改善一下家里生活条件,这不是好亊吗?”

云母不解:“儿啊,你认为我们家还穷吗?”“当然,彩电、冰箱、洗衣机什么也没有,连朝鲜的生活水平都不如。”云母被噎得眼泪汪汪:“你认为这就是穷?那我们家穷了一辈子,也习惯了。”云父:“没想到把你养大了,你倒嫌我们穷了,你可以走,我们不拦你。”云海:“你、你,给你们说不清楚。”云父:“真是翅膀硬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站起来回自己房间。云海背后小声嘀咕:“被工厂关了几十年,真被关傻了。”云父耳朵可不聋,他听后发火了,回身走到云海面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云海小声回答:“我又没说啥子嘛。” 云父吼道:“难道我们默默为国家贡献了几十年的人是傻瓜?难道我们工人阶级努力工作是错误?如果你认为这就是傻瓜,告诉你,这傻瓜我当定了!”云父越说越气,他抓起桌上茶杯摔在地下,“啪”的一声,茶杯碎片四溅,沾了云海一身,云海从未见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他傻了。

云母见云父真火了,她过来拽着云父对云海说:“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要慎重啊。”云父气哼哼对云母说:“别拽我。”他回头对着云海:“我儿媳妇还没着落呢,有本事先找一个回来,别只想着哄骗我们。”进里屋后,云父又冒出一句:“不干正亊。”待父母关上门后,云海慢慢蹲下来打扫地上碎片,他边捡边想,父母这一关过不去怎么办?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父子俩没说过一句话,谁也不理谁,他们之间开始了“冷战”。半个月后的一天,云海下班回家,见父亲一人在吃闷酒,当他蹑手蹑脚从父亲背后经过时,被父亲叫住了。

云父:“过来坐下。”云海坐下后,见桌上摆放着两副酒具和一瓶江津白酒,他再仔细瞧瞧父亲,父亲“一夜之间”仿佛老了许多。云父:“今天咱们谁也别急,好好聊聊。”他一昂头,一杯白酒下肚,云海忙为父亲斟满。

云母从厨房端出一盘花生米、一盘卤猪耳朵放在桌上,她对两个男人说:“今天谁也不许发火,你们好好谈谈,我再去抄两个菜。”见父子俩点头后,云母又走进厨房。

云海见父亲态度有所软化,他立即起身走进自己房间,拿出新买的盖碗茶具和茶叶。云海边为父亲泡茶边说:“爸,为孝敬你,我好不容易从成都茶厂搞出一包‘三花’茶叶,可费了我不少神呢。”随着茉莉花香四溢开来,满屋弥漫着茶叶清香,家庭的“温馨” 又回来了,父子间的紧张气氛进一步得到缓和。云父呷了一口茶:“你姐夫‘下海’后赚了一笔钱。”云海:“你知道?”云父:“别以为你姐不说我就不晓得。”云海:“那是当然,爸是当过领导的人,姐怎么瞒得过你呢。”

云父放下茶碗:“我担心的是他们这样做能不能持久下去,今后政策变了怎么办?亏了怎么?谁赔得起?”云海:“爸,今后的事现在怎能说得清楚?就目前形势看,国家政策不会出现重大倒退,‘下海’应该是越早越好,今后市场繁荣了就不好搞了。”  

云父:“这十多天我都在想你的问题,站在你的立场上想也许有道理,再说你也大了,管不住了,强留你在厂里,你不好好干也是空事。你硬要出去闯,我们也没办法。”“爸…” 云父制止住云海:“我也不是死脑筋,也想通了,万一你闯成‘万元户’,我们这辈子也够花了。”云父说罢摇摇头拿起酒杯,又一杯白酒下肚。

云母端着一盘酸菜鱼出来,她接过话茬:“万一闯不出来也没关系,不行再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管吃管住没问题。”云父呛声:“当然没问题,可那样的话人就废了。”

云海:“爸、妈,你们放心,我决不会那样,谢谢你们。”云父摆摆手:“别谢我,我并不是同意你,只是不阻拦你罢了。”云海嘿嘿一笑:“那不一样吗?”         

云母点着云海头说:“真笨,亏你还当过半年秘书,非逼着你爸说同意,他不是输了?他面子往哪搁?他可是领导啊。”云海懂了:“哦,对、对。”云父:“小子,要学会为人处事会说话,先从家里学起吧。”云海:“是,是。”

云父夹起一片鱼肉放进云海碗里说:“今后在外独闯,一定要小心,江湖上风大浪大,你要好自为之。”

父子俩几杯酒下肚后,云海吹开了:“爸,等我赚了钱给你买茅台喝。”他又转头对妈说:“妈,今后你也不用洗衣服,我给你买台洗衣机回来,咱们家也要用彩电、冰箱武装起来。”云父哼了一声:“你能把自己搞起走就不错了。”

云海:“老爸,谢谢你,我敬你一杯。”云父皱皱眉头放下酒杯:“我说,你能不能把‘老’字取掉,我很显老吗?”云海乐了:“爸怎么会老呢,爸一点也不老,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嘛。”云父听罢,这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云海终于说动了父母,他辞掉了厂办秘书工作,投身于渐已形成的市场经济之中,成为最早经商的大学生。已是“弄潮儿”的云海想得很简单,他的任务就是把“上家”、“下家”(卖家、买家)找到,待他们生意谈成后,自己就能轻松赚到一笔差价钱。

姐夫给云海提供了一条信息,有一“上家”要出售二十吨钢材,云海立即通过渠道,找到一“下家”,很快与他讲好价格。根据讲好的价格,云海这一口将“咬”下一大块肥肉。

云海没有想到“下家”谈完价格后,接着问起钢材技术参数。云海哪懂得起这些,他是一巧不通。“下家”顺势提出要与“上家”面谈,搞清楚这批钢材的各项技术指标。人家言之有理,云海无法拒绝,加上价格已经谈好,于是云海点头同意了。

云海将买卖双方约到新南门“热盆景”火锅店,招待他们吃刷羊肉。席间,上、下俩家都感谢云海为他们“牵线搭桥”,表示生意做成后,按说好的价格给云海兑现。从表面上看,这顿火锅宴达到了上中下三方都满意的目的。随着云海一声:“老板,结账”,饭局结束。酒足饭饱的三人皆大欢喜离席散去,云海只等着收钱了。

云海不知道上、下家已利用这次火锅宴建立起联系,把他这个中间人甩了,蒙在鼓里的云海还一直在家等侯佳音。两天后,直到姐电话过来云海才知道,别人早把这笔生意做成了。顿时,云海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抡了一棍子,把他打蒙了。他实在想不通:“人怎么可以这样不讲诚信、不讲信誉?” 姐一听云海这样说,忍不住在电话那头大骂:“讲你个头,我的傻瓜弟弟,你是不是读书读曰了?生意场如战场,谁给你讲诚信?你以为你是谁呀?气死我了。”一顿数落后,姐见云海不再做声,她接着说:“今晚来我家吃饭,让你姐夫好好敲打敲打你。”说完摔下电话。

传达室里的云海慢慢放下电话,他现在知道了生意场上之“烫”,根本不是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在这次不是投资,除了几个饭钱外没什么其它损失,算是“下海”经商的第一课吧。

云海第一次生意就这样告吹,这时他才明白,做生意可以不讲诚信,可以不讲信誉,今后决不能让上、下两家直接见面。

通过这次教训,云海有了一个重要收获,那就是只要钱不到手,一切都存在变数。他现在理解了父亲“江湖上风大浪大,你要小心。”这句话的内涵…接下来的日子里,云海是找上家、瞒下家四处奔走。他做过水泥、钢材、装修材料等等生意,要么是价格上谈不拢,要么是对方提出直接见面,云海的“串串”生意无一成功。

五个月过去了,云海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他重新捋了捋思路,这样下去行吗?离自己一口吃成“胖子”的目标差得太远,是不是该另辟蹊径?

云海死死记住姐夫一句话: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要冒险,风险越高,收获越大。他决定接受姐夫建议,南下广东深圳,先从贩运二手衣服入手,打开自己的致富通道。

云海将自己的打算悄悄告诉母亲,母亲沉思一会,起身走进里屋。一会她拿着五百元钱出来说:“你拿去用,就当是你的进货款。”云海声音都变了调:“妈,谢谢你,这算是借款,事办成后加倍奉还。”在母亲全力支持下,云海怀揣五百元奔赴深圳。

深圳靠近香港,是我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市场经济深入人心,人们的思想观念走在全国前列。在内地城市还在争论“姓资”“姓社”问题时,深圳人在“时间就是金钱”思想指导下,已创造出了“深圳速度”(建楼速度三天一层),使昔日小渔村“眨眼”间变成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深圳欣欣向荣的城市面貌,把外地人看得是大跌眼镜,自嘲自己有的是时间,就是没有金钱。

云海到达深圳后,凭着姐夫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旧货仓库。在堆积如山的旧衣物中,云海挑出20件,将其打包寄存(因不太了解成都行情,云海不敢多进,如果砸在手里就完了)。

云海前后在深圳折腾了七天,为结省费用,他住两元一晚的地下室,毎天不吃早餐,午饭是两个馒头加自带的榨菜,晚饭是一碗面条。

七天以后,云海办妥了火车托运等一切手续,他马不停蹄又急急忙忙赶回成都收货。收到货后,云海顾不上休息,立即上街买来刷子、熨斗、喷壶、毛巾等工具,将这二十件旧衣服刷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将一切搞定后,云海坐在租来的小屋内,望着挂的整整齐齐的“杰作”,心里是惴惴不安,他不知道明天是否能将这些衣服买出去,这里面可是浸着自己和母亲的血汗钱啊。

第二天,云海来到繁华地段春熙路摆摊。他刚挂好衣服就吸引了路人目光,这批衣服本来质地就好,打工又精细,再加上内陆城市从未见过的时尚样式,还未等云海吆喝,众人蜂拥而上,将衣服一抢而空,云海想涨价都来不及。市场反应使云海信心大增,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立即再次南下深圳,将所有的钱全部用于购买旧衣服。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云海不再愁卖不脱。从第二次开始,云海将衣服售价提了又提,甚至提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高度。但是不管云海如何提价,他的旧货仍是被一抢而光。许多人边抢边说:“一分钱一分货,值得。”人们根本不会去管你是什么新衣服旧衣服。

通过连续不断地倒运旧货,云海挖到了他生中第一桶金——两万元,成为“双万元户”(那时2万元可能抵得上现在20万元) 。两万元可谓是一大笔巨款,云海成了成都市第一批爆发户,在众多“弄潮儿”失败后,命运之神终于降临到云海头上,他成功了。

云海一脸春风回到家中,他进门就嚷嚷:“妈,搞几个好菜,我和爸要喝几杯。”父母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这样高兴?”云海从军用挎包里拿出一瓶“五粮液”往桌上一放,又拿出两千元现金双手递给母亲。

父母终于回过神,原来儿子发了“洋财”。母亲拿着两千元笑得嘴都合不拢:“这么多?”云海:“这是你应该得的回报,你那五百元本金没还你,算是你们的投资,今后父母大人等着分钱就是了。”

云父:“你才出去几天,就把市场经济那一套带回来了?”云海:“嘿嘿…爸,姐和姐夫一会就到,我要好好感谢他们。”云父:“他们投资了多少钱?”云海:“他们投资的是‘信息’,这可比投资钱还重要。”云父好奇地问:“你准备怎么感谢他们?”云海故作神秘:“保密。”

云父看看桌上的钱说:“不会出什么事吧?”云海:“爸,你放心收下,这钱是干净的,违法的亊咱可不干。”云母:“就是,儿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云母收好钱后,转身走进厨房。

云姐一进家门就嚷开了:“爸、妈,今后你们对云海别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姐夫“打顶章”:“难道爸妈就不能向你开口啊?”云姐:“本来就是嘛,他一下赚了那么多钱,我都快嫉妒死了。”

云家这顿晚饭吃得很热闹,三个男人都喝高了。迷糊中的云海只听见姐骂姐夫:“真没出息,见‘五粮液’就使劲喝,今后见‘茅台’不是要喝死你呀。”听着听着云海头一歪,什么也不知道了,他醉了。

手上有了2万元巨款,云海不再亲自跑深圳。他开始实行电话专线摇控,顾佣当地人给自己发货。收到货后,一家三人熨烫整理,再由云海拿到春熙路去摆摊卖出。云海的服装生意出奇的顺利,没有一件衣服砸在手上。

这时的云海已成“人精”,他分析出衣物火爆市场已近尾声,决定立即收手转向其它市场。不久,他盯上了才火起来的黑白电视机,谁都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从成都无一厂倒腾出一批电视,加价后立即“脱手”。已有经验的云海利用倒卖旧衣服模式,将第“一桶金”全部用于购买电视机,他这种将全部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的冒险做法,又一次使他获得巨大成功。几年下来,云海第二桶金已达到8万余元,这在当时己是天文数了。

云海的个体生意做得是有声有色。为保险起见,他接受父亲建议,与二五一八工厂谈合作事宜,双方一拍即合,由云海创办一小型贸易公司,挂靠工厂服务公司名下,每年向工厂交纳一定数量的管理费。

稳定下来以后,云海认为自己仍处于上升期,金钱还会滚滚而来。他的“腰杆”硬了,“口气”大了,人也开始“飘”起来了。

在社会上闯荡的几年中,云海接交了一大批朋友(包括酒肉朋友和狐朋狗友)。有一天,云海接到刘进邀请,去参加一个云南知青聚会。次日,应邀而来的知青都带着自己爱人前来参加,唯独云海是单身一人。

云海与刘进举杯谈笑中,发现一位不认识的漂亮女人,这个女人正与刘进爱人说话。云海努努嘴,悄悄问刘进:“那是谁的爱人?”,刘进回头一看笑着说:“她叫叶茹,是我爱人好友,怎么样,看上了,要不要认识一下?正好她也单身。”云海忙说:“不用不用。”刘进:“别装了,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点那个…”云海:“胡说。”刘进羡慕道:“你真有桃花运,尽碰上美女,我怎么碰不上?”云海:“你妻子不挺好吗?”刘进:“我家哪个黄脸婆……”刘妻恰巧走了过来,她问云海:“你俩聊什么呢?”刘进抢着答:“他看上你朋友了”“哦,是叶茹?那我介绍你们认识。”云海急忙打断:“别听你老公瞎说,我有白兰。” 刘进:“云海啊云海,你真是一根筋,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呀,那样会耽误你自己,你也应该改变观念了。”云海:“不,白兰说过,她这辈子只嫁一次,我坚信她会来成都找我。”刘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要来早就来了,你该做的事都做过了,也算对得起她白兰了。”

刘进见云海没接话,接着又说:“你那个白兰肯定早嫁人了,说不定她孩子都满地跑了呢。你也三十多了,应该重新考虑个人问题。”

云海固执地说:“别给我介绍,我肯定不见。”刘进有点火了,他压低音量说:“你端什么臭架子,别看你有点钱,人家干不干还两说呢。”说完拽着妻子向叶茹走去。

当云海看着刘进夫妻背影发楞时,叶茹突然转身,她的目光扫了过来与云海眼神“对撞”。一般说来,社交场合上的男女不管认识以否,“四目相遇”后都会微笑点头致意,以显礼貌。而他俩对视后,却是迅速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与身边人聊天,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俩人“对视”虽然不到一秒钟,但就这一秒,云海竟有了一丝慌乱,他的心跳加速。叶茹的眼神如此与众不同,里面既透出清高、又透出柔情,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云海开始注意叶茹,而叶茹却未再看云海一眼。

叶茹是干部之女,也是七七届大学生,她本人在省外贸公司工作,父亲是部队南下干部,现任省电子工业厅副厅长;母亲是五十年代川大毕业生,现任省级机关九处副科长。

今天的叶茹像是经过刻意打扮,一头秀发盘在脑后挽成发髻,上身是深蓝色女式束腰西装,下身是西式套裙,脚上穿一双当时没见过的黑色透明高跟鞋。她粉红色低胸内衣在深色西服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特别是叶茹脖颈下的一枚红痣,好像会随着她的呼吸与胸部起伏一起跳动,让人想入非非。叶茹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她既是一个洋气十足、气质非凡的女人,也是一个极具女人味的性感女人。

叶茹至今没有男朋友可能要怪她那双美丽迷人的眼睛,她这双眼角微翘的“狐狸”眼里,时时透出“不屑一顾”的眼神,给人留下“高高在上、不好接触”的印象。干部子女特有的傲气和不善人际关系的性格,使她的介绍人越来越少,甚至在长达两年时间里,无一人前来提亲。如今,已经28岁的叶茹仍是孑然一身。

最着急的当然是父母,他们为叶茹介绍过不少干部子弟,叶茹都没看上。面对父母一而再,再而三逼婚,叶茹不赖烦了:“爸妈,别逼我,我肯定会嫁出去,我自己都不急,你们着急什么?真是的。”

从表面上看,叶茹是高敖、冷漠的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叶茹其实是一个内心热情似火,情感十分丰富的女人,她也渴望得到爱情,希望有一天自己被一个男人“点燃”。 她一旦被“点燃”,即使被爱情烈火“烧死”也会再所不惜,内心铺满“干柴”的叶茹静静等待着。

随着年龄不断增长,外表镇定的叶茹着急起来,她逐渐认识到,想象中的情人标准和现实中的实际情况完全是两回事,找男人必须要面对现实,必须要主动出击,要靠自己走出去,去增大接触面,去广泛接触社会才行。叶茹放下“架子”,积极参与各种社会活动,只要受到邀请,她都会去参加各种“派对”。

叶茹早从刘进夫妇那里知道一些云海情况,只不过她根本看不上这个“个体户”。在叶茹眼里,这些“个体户”不是从“山上”下来的、就是一些只晓得钱的商人,他们没什么社会地位,更谈不上有什么素质。

人的命运真是说不清楚,“它”不会按照计划走,叶茹自己都没想到,在这次聚会中,她会看上“个体户”云海。只是因为女性尊严,叶茹未再看云海一眼,但是她内心已定:就是这个单眼皮“韩国”男人了。

“派对”过去二个多月后,叶茹接到云海电话。云海:“今晚有空没有?能请您吃饭吗?”好一会,电话那头传来叶茹声音:“你早就该说出来,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云海没想到叶茹会立刻答应,他变得有点口吃:“那…那…就…就…红杏…”说完挂断电话。

云海放下电话长吁了口气,刚想走出传达室,电话铃声突然急促响起,不等值班员起身,云海抢先抓起电话。电话中的叶茹:“请人家吃饭也不说具体时间,我怀疑你的诚意。”云海一听更慌了:“不…不是,从云南农场回来后,我从未单独请女人吃饭,有点那个…”叶茹笑了:“哪个?”云海:“今晚六点行吗?”叶茹:“行。”

看来刘进的话云海是听进去了,已经组建家庭的白兰不可能再来成都,时间已将云海的情感“冲”得一干而尽,他留下的只是回忆,尽管是美好难忘的回忆。

 

(本人原创)

 

发稿人
发表人: 肖京宁
地区: 四川省成都市
现状: 国家公职人员
年龄段:中年
参军时间:1970 年 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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