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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轶事(之四)
发表人:陶建新  更新日期:2017-10-21  阅读:39650  评论:0  照片:无  字号:加大 / 缩小

 三十、乃堆拉哨所之行

 

    告别了“查果拉哨所”我们又回到日喀则军分区休整了两天,然后,又向着下一个调查目的地“乃堆拉哨所”前进。“乃堆拉哨所”位於日喀则地区的亚东县,

   亚东县在距日喀则市300公里的“下司马镇”上(“下司马”的藏语意为“东边的沼泽地”),海拔高度仅为3299米,与四川峨嵋山的海拔高度接近,它地处西藏南部,喜马拉雅山中段南麓,面积4276平方公里,为西藏自治区主要边境县之一,依山傍水,属林区性质的山沟地带,境内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森林覆盖率很高,植被茂盛,水源充足,物产丰富,素有西藏“小江南”之称,边境线长290公里,与印度,锡金,不丹国接壤,紧邻“尼泊尔王国”自古就是西藏南部的军事重镇,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亚东”又名“纳东”由于“纳东”位於“乃堆拉山”的山脚下,

    属沟谷地带,往来乃堆拉山的人从山口就可以鸟瞰“纳东”后来人们就将“纳东”叫成了“亚东”“亚东”有“上亚东乡”

   及“下亚东乡”两个乡,

   亚东县政府就设在上,下亚东两乡之间的“下司马镇”上,

   我们当年上去时“亚东”很萧条,房屋结构也十分陈旧破烂不堪的,

   全镇仅有200多人(如今的亚东镇已发展到了2.000多人),亚东镇周围的青山绿水十分诱人,泌人心田,并衬托出了亚东镇的古朴风格,

 我们一路风尘仆仆的路经距“亚东镇”还有40公里的“康布温泉”

    远远的就看见有不少藏民裸浴浸泡在露天的天然温泉水抗中中(当地藏民路过此地时,都习惯泡泡温泉,并且是不分男女浴池,毫无摭掩的男女同一池混浴),

 

     

   在我们为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的惊奇不解时,但见惯不鲜的西藏军区驾驶员却淡定的告诉我们,这是当地的风俗习惯,不足为奇!藏民们思想境界很高,自律性也很强,面对近在眼前赤身裸体的异性诱惑,却不生邪念,并能淡定从容的与对方边聊边浴,两性同浴相安无事,从未发生过性侵事件,因为,在藏民的眼中,这是一种神圣的行为,决不可犯乱!(但这也是在当年八十年代初的背景下,我们当时所见到的情景,现今,虽然男女同浴的习俗还依然存在,但当年哪种暴露在天然场景的温泉抗,都已经“各有其主”的被开发商们改造成了室内的温泉池了,若想泡温泉,得先掏钱买门票,然后才能入池享受泡温泉。当年我们路过的时候,还是没人管理的天然资源,人人都可免费享受泡温泉的惬意,西藏军区的驾驶员开车将我们带到了一处用石块砌成的室内温泉池中(据说是亚东当地部队用石块围建起来的此一浴池,但藏民们也从不进入此池中泡温泉,因为他们都已习惯在“回归大自然”的光天化日之下泡温泉), 

    我们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一个个跳进了池中,美美的泡了近一个小时的温泉浴,哪可真是上天的恩赐啊!几个月来风尘仆仆起早赶晚,一身沙尘的躯体,由此而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和修整,脸上因高原紫外线和雪风吹裂的死皮,被泡得一层层的脱落下来,露出了死皮下的细嫩皮肤,我们从海拔5318米,空气含氧量仅有35%的“查果拉哨所来到海拔高度仅有两千多米的亚东地区,泡在温泉中,全身发酥飘飘欲仙的哪种舒适感,真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哪种意境,美极了!我们双眼自然闭合,均匀的呼吸着充满了氧饱和的空气,真想泡在温泉池中美美的睡上一天,但由于工作任务在肩,当天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到达驻扎在亚东镇的“边防六团”团部,于是,一小时后,我们又都穿上军服,乘车继续朝亚东镇进发,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后,“亚东”镇终于到了。

  “ 亚东镇”东西全长还不到二百米,奔腾南下的亚东河,穿镇而过,将“亚东镇”一分为二,

    镇的两边通过石桥相连,“边防六团”的团部就驻扎在亚东河的对面,镇上居民基本上都居住在藏式石砌的古老两层楼中,门窗,护栏,和屋檐大多有手工雕刻的图案,

    远观“亚东镇”犹如湘西的“凤凰小镇”韵味十足!也很象四川境内的“石棉县”被环抱在群山之中。我们到了边防六团的招待所住下后,当晚,团领导为欢迎我们的到来办了招待,在哪里,我们不仅吃到了到日喀则地区后最新鲜可口的一顿晚攴,还品尝到了美味的“亚东鱼”几个月来,我们在海拔5.000米左右的生命禁区来回奔波的幸劳和疲惫,在这里一下得到了释放和缓解,犹如从“地狱”来到了“香格里拉”般的“天堂”真是换了人间!清新湿润的山谷空气和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沁人心脾令人陶醉!我们放开肚量痛痛快快的干了一顿后,半醉半醒的回到了团部招待所倒床便睡,迷糊中,只听见招待所前面川流不息的亚东河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招待所背后原始森林的林涛声呜呜呜的唱个不停,

   恰似哪一曲曲天籁之音般的“交响乐”很快便将我们催入了梦乡,这一夜的睡眠质量,可算是我们进藏以来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次,大家一觉睡到了天亮,虽然在睡梦中已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边防六团的起床号声,可就是睁不开双眼,睡意正鼾的还想继续昏睡下去,朦胧中,只听见陆所长大声招呼了两声:起来!起床了…!大家才十分不情愿的坐了起来,人虽巳坐了起来,眼睛却不情愿睁开,都坐在床上恋床,几个月来,在氧气都吃不饱的边防哨所来回奔跑,欠下了太多的疲倦,在哪些海拔5.000米以上的“生命禁区”哨卡中,由于严重缺氧而导致的呼吸困难及亢奋,晚上几乎都睡不好着,刚迷糊一会,就会因缺氧胸闷给憋醒了,抓着氧气袋吸上几口后,再接着睡,睡不了一会又憋醒了,又抱着氧气袋吸上一会后,再睡,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到天亮后,又开始了紧张的科研调查工作,现在,好不容易来到了这象仙山琼阁般的“西藏江南”亚东镇,却又不能睡上个懒觉,自然而然会是怨声一遍的了!大家都还在恋床时,六团团部的战士已经给我们送来了洗脸热水(这是连队的传统习俗,在野战部队中,只要是连以上的干部,早上都是由通讯员给倒好洗脸水然后挤好牙膏待用),面对这种形式的“叫床”若再不起床,就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们赶紧使劲的摇摇头,使自己尽快的进入清醒状态,然后便迅速的穿上军装,进入了新的一天工作状态。

   用过早攴后,我们来到了边防六团的团部会议室,听团领导向我们介绍了“边防六团”的一些有关情况,在西藏,几乎所有的部队都称自己是当年“十八军”(抗战时期彭雪枫的部队)的嫡系部队,但事实上,正宗的“十八军”嫡系部队,就只有日喀则军分区下属的“边防五团”和“边防六团”还有“边防三团””这三支部队,而“边防六团”又是当年“十八军”的王牌部队,边防六团的“前身”就是原“十八军”五十三师的一五七团,在一九六二年的中印反击战中,一五七团将边境线向印方推进了四十公里;在一九六四年的中,印炮战中,一五七团在乃堆拉山口又击毙了一名印军少将,这也是在中印边境多次冲突战斗中,击毙印军职务最高的一名指挥官,在八十年代的中印军事冲突中,已改编为“边防六团”的原“十八军五十三师一五七团”又在则里拉山口击毙印军十七名士兵,并创下了我军无一伤亡的战绩;一九九三年,该团在卓拉山口活捉了两名达赖反动叛匪的武装间谍;一九九四年,该团又在边界上活捉了九名印度叛军,“边防六团”这些屡建战功的业绩,使“边防六团”荣获了“十八军”王牌部队的殊荣,作为“十八军”的嫡系后代及西藏军区的王牌部队,“边防六团”又是最受军区重视的一支强军,西藏军区的高层领导也基本上都是从“边防六团”提拔起来的,并且,每当军区或总政慰问团到西藏军区慰问时,首先就是到“边防六团”慰问,这些殊荣和特殊待遇,都表明了“边防六团”在西藏军区的特殊地位,但享受这些特殊待遇也不是哪么简单的事,因为,这支部队的确有很多特殊的“过人”之处,他们的训练科目,基本上都是按照特种部队的训练大纲在操练,在这支部队中,人人都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因此,“边防六团”凭着自身的实力,才赢得了“王牌部队”的口碑。印军也十分畏惧“边防六团”对这支部队是胆颤心惊的,为了防御这支“王牌军”致命的打击,印军在这支部队的正面防线布署了三个山地步兵旅及一个装甲团,两个陆航联队,以此来防御“边防六团”致命的打击!而在中印边境的其它防线上,印军只仅仅布署了一些边防警察,由此可见,亚东“边防六团”这支屡战屡胜的“王牌军”对印军的威懾力有多么的强悍了。

  “边防六团”的防线区域主要分别在亚东县的“乃堆拉哨所”及

   “则里拉哨所”

   “日东哨所”

   “帕里边防派出所”等处,

   我们根据哨所的特殊性和代表性,选择了“乃堆拉哨所”和“帕里边防沠出所”作为我们的科研调查对象,“边防六团”的领导知道我们是刚从海拔最高,最艰苦的边防哨所下来的,所以建议我们先休整两天,感受一下“西藏小江南”的风土人情及自然环境,然后再下部队开展工作,一席关心体贴的话,温暖了我们这些已四处奔波了几个月的“游子”心房,真是理解万岁啊!我们很干脆的就“客随主便”了,于是,我们除了休息便是神游“亚东镇”感受这“西藏小江南”的风土人情,山山水水,放眼看来,亚东可真是美不胜收啊!

    亚东(桌木)藏语意为:“旋谷,急流的深谷,哗哗深深的山谷”这个风景如画并具有浓郁古朴风格的神奇边境小镇,是一片幽静的“西藏小江南”满山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应和着高山垂挂的瀑布和谷底川流不息的潺潺流水声,神韵清秀,山水分明。亚东经常被云雾笼罩在山谷沟之中,犹如卧藏在“云雾山中”的“香格里拉”亚东与印度,锡金,不丹接壤,就象一把楔子,深深地嵌入印度锡金邦和不丹国的缝隙中,“亚东”原为“下司马镇”附近的一个小山村之名,北通江孜,南与锡金,不丹两国交界,离印度,尼泊尔,孟加拉国也很近,全县共有通外边境山口43处,曾是中印两国之间进行边贸交易的是大商埠,其主要进出口通道是乃堆拉山口。亚东历史上曾隶属于帕里宗,1988年英军入侵西藏,亚东曾一度成为英国强行辟为的商埠租借地,1955年中国政府与印度政府正式鉴定,下马司镇(亚东)正式移交给中国政府。亚东县政府机构就设在“下司马镇”上,也是亚东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

   亚东有一座“东嘠寺”属格鲁派的建筑,已有500年的历史。

   亚东盛产多种名贵药材,如“冬虫夏草”“黑天麻”“灵芝”等,

    土特产有“黑土耳”亚东鲑鱼”等,

   当年,我们到“亚东”(下司马镇)去的时候,古镇还没有现今这样繁华,走在古朴的小镇上,感觉到十分的清静萧条,偶尔能见到有零星的藏民在街上走动,很快又象“幽灵”般的消失了!

   亚东镇上除了驻扎着边防六团的团外,沟谷中还有一个“总参”的“技侦大队”所以,当时“亚东镇”的军人比当地的藏民还要多,在很多藏民居住的小院中,都种有苹果树,我们去买苹果时,当地老乡都让我们自己去采摘,

    然后用当地的一种“英式称”(在一根称杆的中间穿着一根线,两边等距离的称杆上分别挂着一个称盘,就象内地的天平一样,一边放砝码,一边就放物品,平衡了,就以砝码的重量为购物的重量计算收费),此称很原始也很稀奇,“物以稀为贵”我们当时就将此“称”视为亚东的一道独有“风景线”在欣赏,亚东还生产黑色的藏尼布,我们几乎每人都买了几米,带回成都做了件尼子大衣,当时在内地,也还算是有档次的服装了,但我们千里迢迢的带回成都后,又花了几十元人民币的做工钱(这在当时我们一个月工资仅有几十元的时代,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将它做成西式的尼子大衣后,仅穿过一冬,便打入了“冷宫”存放至今,现在看来,也只有给后人留着当“文物品”考古用了,这种又费人民币,又费老劲,而且还得不偿失的蠢事,也只有我们这些当年自以为“很潮流”的“大兵”才会“情有独钟”吧…!我们当时就觉得亚东没什么轻工业纺织品的购买物,只有黑尼子布,进藏后我们的工资都找不到开销之处,口袋里的钱一个劲的想往外跳,所以,才一个个都鬼迷心窍似的争先抢购,都争当了一次“消费者”现回想起来,觉得真有点可笑。

  当年的下司马镇(亚东)并不大,走不了多远就走到了尽头,

 街道里几乎没什么可逛的地方,我们只好沿着亚东河流去信步感受亚东诱人的大自然生态环境,

   享受高质量的天然氧吧,以弥补我们数月以来在哪些“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氧气吃不饱”的生命禁区所亏损的“氧料”哗啦啦的河流声伴随着我们悠闲的脚步,毫无目标的“信天游”

  我们看见当地的藏民在沿河湍流地段建起了很多小型的发电站(也许是村用型或者是家用型),充分的利用当地的水利资源,为民造福。虽然我们在“边防六团”已品尝了可口的“亚东鲑鱼”但仍然很想再弄点解解馋,

   我们沿着亚东河流实地考察了一路,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哪哗啦啦川流不息的亚东河水,使我们望河兴叹!就算是炸到了鱼,哪急速流淌的亚东河水,

   也会在瞬间把 炸死的鱼冲到数米之外去了,最终结果将是劳而无获!所以,我们只好打消了这个“解馋”的念头,但仍然不甘心的一路上在讨论着,藏民是怎么把鱼给弄上来的?叽里咕噜的争了一路,最终,还是没找着答案。亚东清新湿润的气候,使我们在高原上被风吹得已干裂的肌肤得到了很好的修复,仅在两天的休整时间里,就已感觉到了脸上的皮肤有了光滑和光泽,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在亚东,我们是顿顿吃得香,夜夜睡得好,真想就地“安寨扎营”不再前行了,但这也只能是我们的一种愿望而已,我们肩负的使命和任务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事!做做梦,想一想,安慰一下自己是可以的,但只要领导一声出发令下,我们不但要走,而且还要昂首挻胸大步的朝前走!这就是军人的天职。

   两天后,我们在边防六团的团领导陪同下,从乃堆拉山脚下的边防六团团部出发,向“乃堆拉哨所”前进。

  我们乘坐的越野车绕着云雾缭绕的盘山公路,慢慢的盘旋着,向驻扎在乃堆山顶的“乃堆拉哨所”行驶, 

  “乃堆拉”的藏语意就是“风雪最大的地方”位於喜马拉雅山脉的东南面,海拔高度在4.500 米左右,离“下司马镇”(亚东镇) 52公里,与印度锡金帮(曾经的锡金王国) 交界, 距锡金的首府“甘托克”约24公里,这里曾经是“丝绸之路”也是中印边境最大的商埠,还是当年“唐僧”西天取经的途经之路。

  从下司马镇出发,盘山绕行17公里左右,便是“乃堆拉”商埠的“仁青岗”中印边贸市场。

   1894年,清政府屈从英帝国主义的压力,被迫开放了亚东边贸市场,设关通商。1947年,印度继承了英国对“下司马镇”的租界特权,印商货物,无需经过中方的检查即可通关进入亚东,西藏地方政府被剥夺了管理权。1954年,中印两国鉴署通商,交通协议,取消了印度在“亚东镇”的非法特权后,1957年,中印两国在“仁青岗”边贸市场的进出口总额达到了1.1亿银元,“乃堆拉”边贸生意一度呈现出了辉煌繁荣的鼎盛时期。但,自1962年中印边境发生冲突两国关系紧张后,“仁青岗”边贸市场就陷入了整四十四年的封闭状态,曾经人来车往的“乃堆拉”商埠通道,被中印两国用铁丝网隔离开,

   双方都派出了部队把守,变成了冲突不断,两国争议很大的“三八战线”曾经一度辉煌繁荣的边贸市场已不复存在,四处一片荒凉萧条,充满了火药味,


  我们上“乃堆拉哨所”去的时候(1982年),“仁青岗”边贸通道仍处于封闭状态中。

   2006年6月18日,中印两国官员在中国西藏的拉萨进行会谈后,公布了于2006年7月5日重启西藏亚东“乃堆拉”边贸市场的协议决定,

  一度被打入“冷宫”后的”乃堆拉”边贸市场(仁青岗市场)又逐渐恢复了昔日的繁荣。

   重新开放乃堆拉商埠既有政治象征意义,更有经济和现实意义,曾经的“军事禁区”又恢复了边贸重镇的本来面貌,

   既标志着中印两国关系的缓和,又拉动了两国边境地区的经济发展,

  和民间的交流来往,

  以年均40%突飞猛进的递增速度预算,目前“乃堆拉”边贸市场的年交易量总额,已超过了185亿美元,使“乃堆拉”边贸市场的繁荣,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辉煌时期。

  我们乘坐着越野车,在云雾山中

一圈一圈的向着“乃堆拉”山顶“爬行”着,

汽车越往上行,山上的云雾就越浓,哪扑面而来的一片片云彩(山雾),

   不由使人想起了毛泽东诗词中“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的那段佳句,我们虽不是在傍晚行驶,但满山的浓雾,就犹如哪朦朦胧胧的“暮色”使我们产生了一种在云彩中飘逸的幻觉,

   哪一片片飞渡的云彩,笼罩着我们前方的道路,造成了视觉能见度很低的行车安全隐患,驾驶员只能减速小心翼翼的驾车行驶,我们借此机会,打开车窗慢慢的欣赏着车外郁郁葱葱的原生态风景,

   凉飕飕的山间空气使我们一个个精焕发!我们看见很多古老的松柏参天大树上长满着很长很长的苔藓寄生植物,恰似哪仙女身上的一层薄纱,飘飘洒洒的在山风中荡漾着,时不时还能看见在树上窜跃的小松鼠,还有猴,

   真是爽眼又舒心哪!“亚东”为边境区域,普通公民,都必须持“边防通行证”才能进入该区域,

    而当年的“乃堆拉山口”为军事禁区,当地藏民和外来人员统统都止步山脚下了,没有“特别通行证”是无法到达山顶的,因为在上山的路途中,设有边境哨卡,普通人员就到此卡住了。我们的车行驶到哨卡时,坐在我们车上的“边六团”领导,下车给哨兵交流了几句话后,哨兵就起杆(栏路杆)放行了,我们一边欣赏着山上的自然风景,一边听着“边六团”的领导断断续续的给我们讲述着一些有关“乃堆拉哨所”的往事,“乃堆拉哨所”驻守的是“边六团”的四连,这是一支骁勇善战的边防连队,也是在1962年的中印反击战后,仍驻守在当年停火线上的部队。

也就是我们要前往的“乃堆拉哨所”哪里不仅是古今中外的兵家必争重地,也是达赖喇嘛当年叛国出逃的通道,

   在1964年的中印炮战中,我军就在“乃堆拉山口”击毙了印军的一名少将军官,也是在中印冲突战中击毙的一名印军最高指挥官,为此,印军还在“乃堆拉山口”的印军阵地上竖立了一块纪念碑。

   边境上的中印双方部队的冲突争端,都是取决于两国政府的态度而时好时坏的,两国关系紧张时,边境上就箭拔弩张的充满了火药味,双方部队的敌对情绪导致经常会为一丁点小事而大动干戈!边境线上是枪对枪,刀对刀,

   双方都在玩气势,看谁能震住谁!有时候,印方在中间只隔着一道铁丝网的边境线上廵逻时,些挑衅性的“小动作”突然将我方的士兵拖过边境去,然后就以“越境”为由,挑起事端,

   这些“小孩似”的“游戏”行为,时有发生,也是边境上“最温柔的”小打小闹小摩擦,闹大了,就是机枪大炮一起上,打得个天翻地覆硝烟弥漫,

   打完后,过一段时间,再握手言和,总之“政治需要打就打,政治需要和又和”这就是“军事外交”的特色,

   也是边境上“时晴时雨”常有的“变素”。在两国关系缓和的时期,边境阵地上双方士兵也能“和和谐谐”的,见面彼此“哈喽!”一声,然后再握握手,

双方士兵在一起合个影,也是常有的事,完全是一片和平景象。

   如不“回忆”话说当年,谁都看不出这里曾经是炮火硝烟的战场!

   平时,在非战争情况下,两国的士兵和人民,还是十分友好并爱好和平的。

    我们乘坐的越野车向“老牛拉磨”般的绕着盘山的公路向乃堆拉山顶慢慢爬行着,从海拔3.229米的亚东(下司马镇)到海拔4.500米的乃堆拉山顶虽然仅有52公里的路程,但我们的车却用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爬到了乃堆拉山顶(当时还没有柏油路,全是路况很差的盘山泥土路,所以,车速很慢,如果是在平原上,我们乘坐的越野车,用不了一个小时,便会跑完这段路程),

   我们到了边防六团四连的阵地上后, 首先使我们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个哨所与我们前面去的其它所有哨所截然不同!形象的描述一下,就如同电影里看到的情景一样,四周全是明堡暗道,

  中印双方的阵地中间,仅拉着一排铁丝网,

  两军阵地之间最近的距离仅有几米之远,

   四周危机四伏的充满了火药味,双方士兵,都是荷枪实弹的处于在一种一触及发的战备状态中,悄不注意,就有可能导致一场激战,我们上去的时候,也正是中印边界关系紧张的时候,所以,双方阵地上的敌对气氛十足,彼此都在默默无声的进行着对峙对抗,犹如前不久在中印边境上发生的“帐篷对峙战”一样,双方都寸步不让的对峙在近距离的狭小空间,

   

   在这些历史遗留下来所谓有“争议”的区域,无非就是当年腐败无能的“大清王朝”与当时强悍霸道的“大英帝国”所鉴定的一些“丧权辱国”的卖国条例所留下的“后遗症”英帝国主义者当年划分的“麦克马洪线”就是一条蒙受着我中华民族屈辱极不公平的所谓“国际线”因此,如今强大起来的中华民族,要洗刷当年的耻辱,越过一下这条蒙受着我中华民族耻辱的所谓“国际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了!我坚信,我们的炎黄子孙们,早晚有一天是会雪此大辱的!到哪时,象目前这些中印两国“有争议”的区域,就会象的香港,澳门一样,该回归时就必须会回归我大中华。

  乃堆拉哨所,是我国所有边境上都看不到的一种边境近距离武装对峙状况的哨所,没去过的人是想象不出来的,去过的人又觉得太不可思议!简直就如同电影中的情景似的,明雕暗堡,坑道纵横!

  如果将乃堆拉山口对外开放,也算得上是亚东地区一道吸引旅客的亮丽“风景线”了!

  中印双方以乃堆拉山垭中心东西方向的铁丝网为界,

   山垭南侧是印军哨所,北侧是我军哨所。我们到了山顶后,驻守在乃堆拉哨所的边防六团四连领导班子成员,集体出来迎接了我们,陪同我们一同上山的六团领导,和他们简短的沟通了一下,并给我们双方人员都作了介绍后,便在哨所领导的陪同下,在我方阵地上视察了一遍,四连的领导边走边向我们介绍讲解着乃堆拉哨所的一些情况,以及铁丝网哪边印军的一些情况,我们边走边看,边听着介绍,近距离的观看着身材魁梧的印军锡克士兵(雇佣兵)穿着毛呢子军服(比当时我军的服装华丽且质量好),

   手持着武器,趴着,蹲着用枪对着我们,如同大敌临门般的备战状态,

   这也是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场面,我们牢记边防六团领导提前给我们交待的注意事项,紧随其后,尽量远离铁丝网(国境线),边走边欣赏着这种难得一见的“风景线”感受着临战状态下的气氛,空然,我发现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有两名印军士兵正用机枪对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用手拉了拉哨长的衣袖,以提示他引起注意,但这位哨长却淡然的一笑对我说道,别理他!狐假虎威的虚张声势!他们平时都是处于这样一种对峙状态,已是见惯不惊了!我们只要不越过铁丝网(国境线),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哨长带我们来到一处我方阵地上已废弃的地堡前,

   连领导向我们解说道,这就是当年响彻全国,被称为“西南第一哨”的乃堆拉工事,也是当年“中印反击战中,象一颗钉子牢牢“钉在乃堆拉山口上的“不朽堡垒”在乃堆拉山口中印边境的阵地上没有两国的界碑,这是因为中印两国在历史上从来没有鉴定过边界协议,因此,就没有正式的国境线或界碑(我个人认为,这种“不确定”的现象,还是因为双方仍存在着领土争议,所以,都不甘就此罢休,都在等待时机收复领土…),截止目前,中印两国之间只有传统的“习惯线”和存在争议的“实控线”及“主张线”在长达2.000公里的中印习惯分界线中,东,西两段是中印边界分歧最大的区域,争议面积约占12.5平方公里。在1962年的中印反击战中,我军在击退印军入侵后,撤回到现今的实控线(乃堆拉山口)驻守至今,印军没敢再入侵半步,我英勇骁战的边防六团四连,象一个牢不可摧的盾牌,牢牢的防守在乃堆拉山顶上,为捍卫祖国的尊严及亚东边防重镇的一方平安,立下了不杇的功绩。

   乃堆拉山口海拔4.500米高度,被藏民称为“风雪最大的山口”五月仍然大雪封山的乃堆拉山口,每年有近五个月的时间为大雪封山的状况,

当年我四连的指战员们就居住在象“水帘洞”一般潮湿的坑道中,

   “冬居水晶宫,夏住水帘洞”就是对当时乃堆拉哨所艰苦生活环境的真实写照(记得有一年的春节晚会上,相声演员还将此一真实的情景搬上了“春晚”)因此,我们有不少指战员,都不同程度的患上了“风湿性关节炎”这样的职业性疾病。1967年,印军又在中印边境地区不断挑起军事冲突,印军驻锡金山地17师112旅多次在我乃堆拉山口强行越界架设铁丝网,9月7日,印军不顾我方的多次严重警告,再次越界,并剌伤我军两名战士,9月11日,印军又首先向我军开枪射击后悍然发动军事入侵,我边防部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为保卫祖国领土的完整和尊严,进行了英勇顽强的自卫还击,

   这次还击战,又打了一个漂亮的阵地自卫战,狠狠的教训了一下印军,大灭了印军威风,维护了国威,军威,保卫了祖国神圣的边防线!这就是乃堆拉哨所的故事和荣誉,听完这些故事后,我们也为坚守在乃堆拉哨所的全体指战员,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我们看到山顶上有一个中印国际邮政亭,哨长告诉我们,每天中印双方的邮政人员在武装押送下,定时在这个邮亭中交换邮件。我们当天上去晚了,邮件交换时间已过,因此,我们没能欣赏到“这一道风景”这在国际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武装押送),所以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上(上图是当年的国际邮政亭,下图是现今的国际邮件交换厅)

   我们在“边六团”的领导及哨所领导的陪同下“走马观花”似的游览了一遍乃堆拉山口中印两军阵地及对峙的情况后,便开始了我们的科研调查工作,在与指战员交谈的过程中,我们看见一名战士在闹情绪擦眼泪,经过了解后我们得知,这名战士想请假下山,到团部卫生队去看病,但却没有得到批准,因此,情急之下闹起了情绪(驻守在乃堆拉哨所的四连,只有一个卫生员,一般头痛脑热的常见小病,就由卫生员在哨所中处理了,因此,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下山到团卫生队去看病的,在基层连队,外出请假都是受到严格控制的,不象城市的机关兵,想什么时候出去就可外出,在组织纪律方面的要求,相差甚远!)看见这名小战士(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年龄也不大),一脸委屈的样子,我们便帮他给领导“说了说情”很快,小战士的请求便批准了,小战士擦干泪花,高高兴兴的搭乘我们的越野车到山下团部卫生队去了结了这个愿望,他哪张挂着泪花转哭为笑的小脸,我至今还能记起,虽然我们为他破了个“惯例”(也算是破坏了一次纪律,但当时我们认为毕竟他还是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远离父母到边关卫国已属不易,能给点方便就给个方便吧…(但这种方便不可多给,否则部队就乱了套了!部队就是部队,具有铁的组织纪律性,破了这个纪律,部队就成了散兵一群,因此……就下不为例了!),乃堆拉哨所虽然离驻扎在山下的边防六团并不遥远,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但平时战士们想下一次山,逛逛“下司马”(当时的亚东镇),就犹如内地的城乡人员想去赶集市庙会一样,在乃堆拉山顶阵地上,就哪么一片明雕暗堡的空间,战士们平时不执勤时,就待在“水帘洞”中,几乎没有什么活动场所,眼睛一睁,出现在眼前的就只有哪些平时朝夕相处的战友熟面孔,彼此间熟悉得对方脸上有几颗青春痘都记清清楚楚的了,每当执勤上岗时,除了进入高度的战备警惕状态外,眼前能看到的就是阵地对面哪些印军雇佣兵一张张长满胡须的黑脸,生活工作就如此的单调乏味,因此,倘若有机会下山逛逛亚东镇,看看镇上的藏男藏女,哪可真算得上是一次精神享受之行了!但如果没有充足的正当理由,想请假下趟山逛逛亚东镇,就不是件想去就能去的事了!部队有铁的纪律,由其是边防,野战部队,更是控制得十分严格!虽然山上哨所的生活枯燥乏味,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精神娱乐的内容,即便是听音乐,也还得等到上岗到阵地上后,才能在有限的站岗时间内,免费的享受到从阵地对面印军营房飘过来的所谓“靡靡之音”并且,这都还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看一次电影,也只有等待日喀则军分区的巡回放映队定时上山,为阵地上的官兵放几场电影,这就是当年乃堆拉哨所乃至西藏军区所有边防哨所官兵们最大的精神享受了(当年的老皇历),战士们常年都是处在一种“上岗下岗,钻洞出洞”的单调运动中,但他们却背负着祖国和人民的重托,无怨无悔的坚守在这片阵地上,与天斗与地斗,与恶劣的自然环境斗,除此之外,还要与经常有些入侵骚扰行为的印军斗,这些恶劣的自然环境及人为因素,既是对乃堆拉哨所全体官兵的一种考验,也体现出了一代又一代乃堆拉军人顽强不懈的奉献精神。

    现今的乃堆拉哨所和西藏军区其它环境比较艰苦的哨所一样,工作及生活环境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除了“风雪最大的山口”这个自然现象无法改变外,其它方面的生活条件,都已是“今非昔比”了!阵地上已盖起了地面新营房,乃堆拉官兵从此告别了“冬住水晶宫,夏住水帘洞”的坑道生活,以展新的姿态,守卫在中印边境的重阵上,既改善了乃堆拉哨所指战员们的居住条件,也提高了我军发展建设的对外形象,

 



   祖国关心着“乃堆拉”官兵,“乃堆拉”官兵也热爱着祖国,这就是“绿叶与根”的情意。

 对亚东乃边防六团的科研调查工作顺利结束了,我们即将告别这个酷似“香格里拉”的青山秀水之胜地,奔赴下一个调查点“帕里镇”去开展新的工作,说句实在话,我们真的在些不情愿离开这块延年益寿的风水宝地,几个月来,我们一直奔波在白雪皑皑,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生活极度苦,晚上睡不好,氧气还吃不饱的雪域高原上,好不容易来到“亚东”这样一个山青水秀的“西藏江南”好好的享受了一下氧气吃得饱,夜夜睡得好,顿顿饭菜香,精神实在好的仙山琼阁之地,我们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和休整,心情愉悦精神就爽!马上又要离开,心中真是有些恋恋不舍的眷恋这方土地啊!但使命在肩,军令如山!情不情愿都得走,当边防六团设宴给我们送行时,团领导在饭桌上客气的说道“欢迎你们下次再来…”的这句话时,我们都情不自禁异口同声的答应道:好!好!好!如果说在前面哪些调查点临走告别时说的“我们还会再来…”的这类话是“言不由衷”的话,哪这次在亚东说的“我们还会再来的…”这句话,就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了!不用请,我们都会去,虽然这个愿望在心中已经几十年了,却至今仍未释怀,只待“天路”通到亚东的哪一天时,我会去了结这个宿愿。                             


     (续读“军营轶事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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